陪逛街、陪吃饭、陪看电影……这些原本准男友、准女友的“工作”,现在已经变成一种可以购买的服务。大龄单身被逼婚、参加前男(女)友婚礼需要撑面子、商务聚会需要舞伴等种种原因催生了“临时伴侣”这个群体。某购物网站上,被当作商品出租的青岛青年男女就有数十个。
出租自己收费不低
租客,这个词原本单纯指租房的客人。后来,租客是指那些“除了不租老婆,无论是房子、车子,还是家用电器、数码产品、办公用品等全部都租的人。”租客标榜的是“不求一生拥有,只要曾经享有。”现如今,随着生活观念的开放,“租”的范围又有了飞跃,已经不再局限于房、车、物,人也像商品一样,只要花钱就能“租”到了。
在一些购物网、生活信息平台网上,有很多专门从事或兼职临时伴侣的信息,这些信息包括姓名、年龄、籍贯、照片等,此外,还标示有收费价格及其对客户的要求。在淘宝网,有一家专门出租男友的商家共被拍下200多次,近期就有数十笔生意,好评率很高。记者从网上联系到了在身在青岛出租自己的青岛小哥王康(化名)和湖北妹子玲玲(化名)。
王康家住黄岛,今年26岁,有一份销售的工作。从照片上看,王康个子高高的、不胖不瘦、长相俊朗、肤色偏黑,与港台片里的明星有几分相似。王康2年前退伍后,因一时没找到工作而手头拮据。“当时就为了挣钱,”王康说,自己陪客户参加酒场,负责替客户挡酒,一次能赚500元。“经常喝吐了。”现在工作稳定了,但王康还是把充当临时男友当作兼职,他觉得租临时伴侣的人大多出于无奈,自己也属于“江湖救急”。
玲玲是湖北人,在岛城一家火锅店打工,跟王康的侃侃而谈不一样,记者联系上她时,一听要采访,她起初有些排斥。“我总觉得当临时伴侣有点不光彩,”玲玲说,自己只假装过别人女友3次,由于女性遇到坏人的风险大,所以收费也高,假装一次能收七八百元。
“大部分出租自己的青年男女都是由于经济状况不好,也有人是节假日不想回老家,把自己租出去,来打发时间、结识朋友。”王康说,有些人做临时伴侣单纯只是图好玩,但一般很不专业。
出现纠纷很麻烦
记者调查了解到,由于出租自己的单身男女条件有高有底,所以收费差别很大。具体收费项目很多,有陪逛街、陪长辈聊天、陪看电影、陪饭局、陪唱歌等,均价是30元/时、300元/天。涉及身体接触的有拥抱、牵手、礼节性接吻,有免费的,也有些按次收费的,一般20元左右/次。客户也可以一次性选择“全包”,价格在几百元到两千元之间。如果需要伴游、祭祖等活动,外出费用皆由客户承担,价格再另议。
王康说,虽然很多临时伴侣都把自己的时间按照不同服务明码标价,但由于很难算清时间、次数,所以通常都一次性先谈好价格,除非延长了很长时间,一般不需要再另算。记者询问是否有和客户因费用问题产生矛盾争执的情况,王康表示,即便是双方有话在先,由于一些突发原因,也容易产生金钱纠纷。
记者也联系上了几名租客。其中,租客张扬(化名)就因事先没有商议好,与对方出现了金钱纠纷。张扬是岛城某企业的中层,今年32岁,由于与相恋多年的女友分手后一直没碰上合适的人,已经单了2年了。张扬父母一想起儿子老大不小了还没成家,就时常叹气。
“不想让父母总操心自己的感情生活。”张扬把自己的情况和想找一位临时女友的愿望在网上晒出来,时隔一天,一位叫刘梅梅(化名)的女孩就联系了他。二人交谈中,刘梅梅称自己有帮助朋友假装女友的经验,知道怎么哄老人,张扬也觉得刘梅梅嘴很甜,找这样一位“女友”带回家,一定能起到“缓兵之计”的作用。
张扬回忆说,自己告诉父母要带女朋友回家时二老很高兴。看见刘梅梅一进门就下厨房帮厨、饭后还抢着刷碗,老人脸上都乐开了花。“我爸妈和她聊天时,开始我很紧张,怕她说漏嘴伤了老人心,但听了一会觉得完全没问题就放松了。”
当天,送刘梅梅回家时,张扬兑现了500元的劳务费。本以为,虽走了一步险棋但结局圆满,但没想还是出了问题。原来,张扬的父母觉得儿子瞒着他们交了女朋友,先前迟迟不领回家,一定是担心他们为难女孩。现在见到这个刘梅梅,两位老人对“准儿媳”越看越满意,怕张扬推辞阻拦,悄悄把刘梅梅叫到一边,送给了她一条金项链。二老见儿子送完女孩后,对他们的好意还毫不知情,也吃了一惊。不想父母伤心,张扬只得先撒谎瞒住了父母,然后赶忙联系刘梅梅。
刘梅梅承认确实收了金项链,但她认为收礼物是正常的,纯属自己表现好的额外奖励。“金项链一千多元,贵重的见面礼就应该主动退还啊。”张扬说,他找了对方十多次,才把金项链要回来。
引狼入室OR羊入虎穴
找临时伴侣参加家庭聚会、朋友聚会、公司商务聚会,租客的个人信息、家庭信息、朋友信息,甚至一些商业信息很容易被暴露。记者在网上看到,很多人都表示曾经有租一个伴侣的想法,但考虑到临时租友,可能对方信息有诈,一旦遇上坏人,那损失就无法预估,人身安全也没有保障。有网友表示,曾有租临时伴侣的想法,出于安全考虑想记下对方的身份证号,但对方称个人隐私不便透露,最终他只好打消了租友的念头。
王康说,虽然临时伴侣和租客只是临时的关系,但仍需要建立信任,如果缺乏信任,整个过程就会充斥着小心翼翼的提防,和不自在的尴尬。记者问他是否也被怀疑过,王康称,如果感觉到对方的话语中存在不信任,自己就不会接单。“我也看过一些新闻,说租临时伴侣回家见父母纯属引狼入室,我觉得这带有偏见。”王康坦承,由于临时伴侣这个行当的隐秘性大,无监管部门,所以也难免让一些心怀不轨的人钻空子。
不仅租客要考虑自身和财产安全,临时伴侣们对于同样陌生的租客也有所顾虑。这也是从事临时伴侣的人男多女少的原因。“都会先讲好危险地方不去,违法的事不做,身体接触只能‘点到为止’。”玲玲说,虽然租客对于找临时伴侣的原因一般都说得很诚恳,但刚开始仍难免紧张。“现在骗子的花样很多,我们把个人信息、照片公布在网上,也怕遇到一些不法分子打着租友的旗号来约见面。”玲玲是南方女孩,身材娇小,如果真的遭遇攻击和威胁,的确毫无招架之力。
“反正也是假冒的,跟着客户出去吃饭、唱歌,对方根本不会照顾你,如果有劝酒的,真的很无助。”说这些时,记者能感觉到玲玲的委屈。玲玲说,网上有些报道说临时租友可以签协议,不在协议中的内容可以不做,能保障自己的利益和安全,但真出了问题时,一份租友协议是不具备法律效力的,“只能自己小心,不然自食苦果。”
小心谨慎防范风险
“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?”当记者问出这个问题时,玲玲明显有点不好意思,玲玲说自己还没有男朋友,如果有了男朋友就不打算再兼职下去了。“会不会和客户产生真的感情?”回答这个问题时,玲玲明显犹豫了一阵,“不会吧。”玲玲说,临时扮演的任务结束后,有的租客会继续联系她,也有的试探着想和她慢慢建立真正的感情,但都被她拒绝了,“不是不能真的认识了解,做普通朋友可以的,毕竟出门在外多认识个朋友是好事,但真的谈恋爱,我觉得有过被租的经历有些尴尬别扭。”
看得出,玲玲直接拒绝租客“假戏真作”的求爱,并非看不上租客,主要还是考虑到她曾多次收费扮演不同的陌生人的女友,让她感觉有点抬不起头来。记者表示,是不是有点想多了,玲玲只是发来了一个笑脸,没有再回答。
在网络论坛里,有人曾求助网友帮忙出招数,称他爱上了自己的“临时伴侣”,想长长久久地和她继续“演”下去。但没想到对方以“不要再纠缠”为由,断然拒绝了他,使他非常伤心。有情感专家表示,因假装情侣产生感情不是不可能,但有风险,首先要判断这种感情是否只是在微妙的情绪下催生的,因双方缺乏了解,所以突生的好感具有暂时性。其次,如果对方只认为你们是“买卖关系”,那就很难建立平等信任的真感情。
“如果能碰上的有眼缘的,可以考虑,但需要加深了解。”王康认为,一旦觉得有缘分,会坦诚相待,为自己争取。